宋夏历史文化创意遗址公园在哪里 (第二篇)

来源:榆林日报 作者:杜海斌 时间:2018-01-16 15:11

榆林市文广局“北宋城”项目调研组

    有鉴于唐代藩镇割据、豪强蜂起、军人跋扈的史实,北宋立国,实施了一系列强化中央集权、重文轻武的基本国策。有宋一代,实施了文官治国,中央的集权增强了,但军队的实力削弱了。所以两宋被称作“弱宋”。以北宋与西夏接壤的边境为例,宋朝军队的军事训练荒废已久,有的将士,甚至不能披戴盔甲,上马奔驰。边塞“城池不修,资粮无备”。面对来势凶猛的虎狼之师西夏军队,战争的胜负可以预见。

    元昊称帝的第二个月,宋廷就诏令沿边禁绝与西夏互市,第二年二月又废除了保安军榷场。这年6月,宋仁宗下诏削夺元昊的一切官爵,撤销所赐国姓,并对西夏实施经济制裁。同时,也加紧备战,以求最终用战争的手段解决问题。宋夏双方秣马厉兵,战争一触即发。

大举攻宋

    早在宋仁宗景祐元年(1034),元昊即位之初,就一直在宋夏边境发动小规模的尝试性的军事进攻,以了解北宋的军事部署和军队实力,寻求大规模军事活动的战机和可能。

    1038年元昊称帝后,开始尝试大规模攻宋。1038至1042五年中,宋夏战争连年不断。元昊攻,北宋守。元昊兵强,北宋兵弱。

    宋仁宗康定元年(1040)正月,元昊经过精心准备,终于发起对北宋鄜延路帅府所在地延州(今延安市)大规模的军事进攻。

    这里,我们可先了解一下西夏进攻北宋的“必由之路”。

    西夏与北宋反复争夺的“必由之路”是横山山脉,它比现在榆林市横山区的辖境更广阔,“南连耀州,北抵盐州,东接延州。”横山山脉由西至东横亘于今定边、靖边县、横山区与吴旗、志丹、子长县之间。东西长400公里,南北宽10多公里至30多公里。山脉西高东低,西端海拔在1900米以上,往东渐次降到1500米。为波状起伏的黄土丘陵地形,在分水岭之北是蜿蜒状为主的丘陵,南部为长条形丘陵。由于黄土易于被雨水侵蚀,沟谷一般深达百多米,有的已切割到黄土覆盖层之下的砂岩,形成小峡谷。沟谷侵蚀伸长,当沟与沟的源头接近时,形成崾岘,状似横断两沟的桥梁,为交通线上的险要地形。东段较破碎,多为“馒头”状丘陵。横山山脉的河流流向也因地而异。无定河上源为红柳河,其支流有芦河、黑河子、黑木头川等均向北流;大理河、小理河、淮宁河、秀延河等均向东流;桥川、小河、杏子河、野岔沟河、乱石头河(又名新安边河,古时称琉璃庙河)、王坬子川、石涝川河等,均向南流。诸水源头的主要山头,由西而东依次为魏梁(1907米)、郝山(1902米)、花凤子梁(1846米)、雪山梁(1850米)、老虎脑山(1730米)、万药山(1638米)、横山(1560米)等。

    横山山脉及其主要山峰居高临下,控制着众多的河谷川道,又屏障着陕北的不少重镇,为北宋与西夏争夺战的主战场。

    公元1038年,建都兴庆府(今宁夏银川市东南)的西夏主李元昊,随着国势的日渐强大,与宋朝的战争也愈益激烈。西夏进攻北宋,一是兵锋指向河东路的麟(今神木市)、府(今府谷县)两州,欲直取河东路治所山西太原市;二是西南向泾原路(治今甘肃平凉市);三是东南向环庆路(治今甘肃庆阳县);四是正南向鄜延路(治今延安市)。

    而发兵鄜延路必然要经银、夏、绥三州。北宋为对付西夏的进攻,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公元1038年12月,命令知(主持)延州范雍备战。当时,陕北为北宋和西夏争战的重要战场。通过夏州横山山脉以北的东西通道是陕北战场的北翼,北宋开始把夏州的得失视为保卫麟、府二州和无定河河谷各城寨的关键所在,决计全力争夺。后因无力防守,便毁弃了夏州城。

弃守夏州

    关于弃守夏州城(今靖边统万城),北宋朝野有过多次争论。太宗朝时,定难军节度使李继捧献地,夏州就是其中之一。这原本是北宋向横山以北拓展的绝好机会,但太宗以“夏州深在沙漠,易被奸雄窃据”为理由,欲毁掉夏州城,迁夏州本土民众至银、绥等州。在毁弃之前曾向宰相吕蒙正、大将李继隆征求意见,吕蒙正主张毁弃夏州原因是“自赫连筑城以来,颇与关右为患,若遂废毁,万世之利”。李继隆反对弃毁的理由是:第一,以朔方古镇作为攻击党项人的前沿阵地;第二,在银夏两州南界山中增置戍守堡寨,是为内附蕃部之屏障;第三,以堡寨扼守冲要,切断夏人运粮线。最终李继隆的意见没有被采纳。淳化五年(994)四月,宋廷下诏毁弃夏州。宋太宗毁弃夏州基于三点考虑:一、夏州远在沙漠,朝廷鞭长不及,一时难以控制,且易被拓跋氏占据利用,西夏军常以夏州为依托侵扰宋边;二、宋廷数次对夏作战不利,毁掉夏州,等于毁掉继迁父祖基业;三、生户内迁,朝廷容易管理。

    现在我们回望1000年前的这段历史,愈加看出李继迁在西夏立国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甚至可以这样说,没有李继迁这个人,就没有西夏国。李继迁的爷爷辈,其实与宋朝关系挺好的。宋太祖赵匡胤就与李继迁叛宋时号令党项诸部的李彝兴关系十分好。李彝兴多次配合宋太祖攻打北汉军,有一次北汉军围住了麟州,彝兴二话没说就带兵去给宋太祖解围。宋朝建隆初年,彝兴又主动把党项在银州繁育的300匹良种战马送给宋太祖。“银州战马”那时可是中国最精良的战马,属于战马中的“中国第一品牌”。戎马倥偬的宋太祖正需要这样的战马驰骋疆场,自然十分高兴,就亲自叫来匠人雕琢宝玉为带,准备给他这个好朋友李彝兴送一条玉带。太祖亲自召见来使问他说:“你们李彝兴大帅腰围几何?”来使答:“彝兴腰壮两围。”太祖说:“汝帅真福人也!”遂专门派人将亲自挑选的玉带给李彝兴送去。可见那时两人多密切,情感多深。

    可到李继迁就不行了。在毁弃夏州时,宋太宗曾想用“移镇”之法把李继迁调到延安去,让继迁离开银、夏老家,到延安任鄜州节度使。这样做的目的,一则,利用地理单元的封闭性,宋廷容易控制继迁,继迁离开累世经营的银夏老家,亦丧失了与赵宋王朝分庭抗礼的根基;二则,去往鄜州很难拓展自己的势力。宋朝在鄜延地区屯有重兵,夏州拓跋氏很难进入到这一地区,即使勉强进入也很难站稳脚跟。继迁自然知道这是调虎离山计,“不奉诏”。太宗调虎离山用“移镇”之法控制继迁的计划失败,只得毁弃夏州,将边防线后撤至横山以南一线,横山北麓的银、夏、绥、宥、洪、盐诸州,就主要被西夏控制,使得原本纵深的延州凸显成为宋夏战争的前沿阵地。

    西夏占据夏州后,先后两次大举进攻延州。西夏军在两次进攻中,基本都是兵分三路,采取两翼包抄、中央突破的战法,突破北宋军的横山山脉防线,直逼延州城下。

破金明寨 俘李士彬

   公元1040年,李元昊亲率10万大军自靖边县天赐湾乡池河村的芦子关南下,经安塞县镰刀湾乡的塞门寨,直扑宋重兵驻扎的金明寨而来。元昊兵锋凶猛,连打两个大胜仗。第一仗计破金明寨,俘守将李士彬。

    李士彬世为属国胡酋,领金明都巡检使,所部十有八寨,胡兵近十万人,延州人谓之铁壁相公,夏虏素畏之。元昊叛,遣使诱士彬,士彬杀之。元昊乃使其民诈降士彬,士彬告知延州范雍,请徙置南方。雍曰:“讨而擒之,孰若招而致之?”乃赏以金帛,使隶于士彬。于是降者日至,分隶十八寨,甚众。元昊使其诸将每与士彬遇,辄不战而走,曰:“吾士卒闻铁壁相公名,莫不坠胆于地,狼狈逃走,不可禁止也。”士彬由是益骄。又以严酷御下,或多有所侵暴,故其下多有怨愤者。元昊乃阴以金爵诱其所部,往往受之,而士彬不知。是岁,元昊遣衙校贺真来见范雍,自言欲改过自新,归命朝廷。雍喜,厚礼而遣之,凡先所俘获枭首于市者,皆敛而葬之,官为致祭。真既出境,虏骑大入,诸降虏皆为内应。士彬时在黄惟寨,闻虏至,索马,左右以弱马进,遂鞚以诣元昊,与其子怀宝俱陷没。士彬先使其心腹赤豆军主以珠带示母妻使逃,母妻策马奔延州。范雍犹疑之,使人诇虏,皆为所擒。明日,骑至城下,元昊割士彬耳而不杀。后十余年,卒于虏中。

   当时,宋朝在延州前线的总指挥为延州知州范雍,号称“大范老子”,此人不知兵,人品不差,打仗不行。元昊选择范雍的延州为攻击目标,并非仅仅因为范老夫子怯懦,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精心布置。宋夏两国以横山为界,元昊称帝后,经过数次试探性进攻,选定延州为攻击目的地,看中的正是鄜州(今陕西富县)、延州一带通路畅阔,便于进攻。

    元昊展开军事行动后,又派人送信给范雍,表示要和宋朝议和,以麻痹范雍。老夫子“信之,不设备”。同时,元昊猛攻延州外围的李士彬所率各部军事据点。李士彬当时是宋朝的金明都巡检使,他本人就是党项族酋长,掌有十八寨近十万众的彪悍羌兵,驻扎于延州北面的金明寨。对于这个党项老敌手,元昊暗杀计、反间计、奇袭计等等全用个遍,一无所成。最后,反倒是“骄兵计”成,西夏军每逢与李士彬交战,没打几下就“溃退”,还高声叫唤:“铁壁相公(李士彬的‘外号’)来了,我们赶快逃命吧。”如此一来,李士彬颇为自负。同时,元昊还派遣一批又一批党项部落向李士彬“投降”,面对汹涌而来的党项人,李士彬自己不好处理,就上报范雍,要求把这些党项降人迁居到远离西北边境的南方安置。范雍文人一个,没有军事计谋,反想“以夷制夷”,厚赏这些西夏降人,并让李士彬把他们编入金明寨周围的各个军事据点。李士彬只得照办,等于宋朝的各个寨堡安置了为数众多的“定时炸弹”。

   果然,安排停当后,一声炮响,元昊诸军突然发动攻击,事先诈降的党项人纷纷而起,金明寨被西夏人占领,李士彬父子被俘。

    攻下金明寨后,西夏军又连克顺安寨(今清涧县东北40里)、绥平寨(子洲县老君殿苗家沟)、临夏寨(子洲县三眼泉乡巡检司)等十余个宋朝的军事据点,一时夏人士气大振,采用围城打援战术,静候北宋援兵的到来。

    范雍闻知金明寨陷落,顿时肝胆俱裂。一面命人紧闭延州城门据守,一面急召当时屯守庆州(今甘肃庆阳)的鄜延路副总管刘平和石元孙。刘、石二人仓猝提兵,直趋土门(今陕西安塞)。然后,未来得及扎营休息,又经保安、万安镇向延州方向驰进。鄜延都监黄德和、巡检万俟政以及巡检郭遵都接到范雍的告急书,也同时提兵往延州方向集结。元昊早已侦知宋军动向,便在三川口设下埋伏,静待诸路宋军入套。

三川口败战

    刘平与诸将会合后,集步骑一万多人,结阵东行。走了五里,终于遇见严阵以待的西夏兵。当时,天下大雪,“平地雪数寸”,两军均摆偃月阵,一时相持。很快,西夏军渡水而前,改为横阵,宋将郭遵率骑兵荡阵,“不能入”。刘平指挥宋军全力压上,“杀敌百人”,西夏军退却。忽然,西夏军又“蔽盾为阵”,以盾牌兵为前沿组成防御阵线。宋军又发动进攻,“击却之,夺盾,杀获及溺水死者几千人。”混战之中,刘平的脖子、耳朵皆被流矢射穿,血流遍体,仍拼杀不已。又至日暮时分,宋军兵校纷纷手提人头,牵着所缴获的马匹拥至刘平面前请赏,刘平忙说:“现在敌人未退,你们各部自己记下功劳,战后一定各加重赏。”话音未落,西夏兵忽然又来一拨,“轻兵薄战”,宋军稍稍引却。其实,时前时却,是对阵交战双方军队非常常见的事情。关键时刻,远居后阵的宋将黄德和心怯,见前军小却,他马上召集麾下往后狂逃。“众从之,皆溃”。完全是一时间的从众心理,本来一直在搏战中占上风的宋军忽然就掉头一齐往后跑。刘平见状,马上派自己的儿子刘宜孙乘马追赶黄德和,拉住他的马缰苦劝:“万望将军勒兵回击,并力击贼,不要再跑。”黄德和不听,纵马驰奔而去。刘平无奈,急遣军校“伏剑遮留士卒,得千余人。转斗三日,贼(西夏军)退还水东。”可见,宋兵此时的战斗力仍很顽强。特别是宋将郭遵,独出奋击,“期必死,独出入行间”,手持大槊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西夏军知道此将不可当,派数人在一狭窄处持数条长绳欲拦截郭遵,均为这位猛将挥刀斩断。最后,西夏特派一股部队,边斗边佯败,然后万箭齐发,才把这位猛将射死。郭遵上阵时所用铁锏、枪、槊,有九十多斤重,“其后耕者(农民)得其器于战处。”宋廷对郭遵战死非常痛惜,加封其父母,宋仁宗还亲自为其年幼四子起名。

    刘平率众退至西南山,“立七栅自固”。半夜,西夏集大兵围攻,刘平苦战不支,宋军绝大部分战死,刘平、石元孙被生俘。

   刘平此人,“刚直任侠,善弓马,读书强记”,其父刘汉凝是宋太宗朝功臣。虽出将门,刘平本人进士及第,文武全才,为寇准所知,荐为泸州刺史,数次击平当地夷人的反叛。后来,刘平入朝,任监察御史,多次上书言事,得罪了权臣丁谓。恰逢西北有事,丁谓就向当时的宋真宗“极力推荐”刘平,说:“刘平,将家后代,素知兵,派将西北,可以制敌。”趁机把刘平外放。西北任上,刘平忠于职守,多次镇压各蕃族的叛乱,还不停上书献计,可惜一直未获采纳。三川口败后,先行逃跑的黄德和竟然反诬刘平率兵降敌,“朝廷发禁兵围其家”。不久事发,黄德和被处腰斩,宋廷认为刘平已经战死,追赠他为朔方节度使,谥壮武,“子孙及诸弟皆优迁”。

   从今天用高科技手段在“北宋城”还原昔日战事场面的角度来讲,“三川口大战”特别有价值。首先,宋夏两军的“战阵”十分激动人心。1.双方遭遇前均“结阵而行”;2.严阵以待(遭遇后);3.隔河对峙时均摆偃月阵(即弧形军阵,这种阵形的目的是敌军一旦攻入中部,可以由两翼包抄围剿);4.进攻时改为横阵;5.郭遵荡阵;6.蔽盾为阵;7.轻兵薄战;8.引却;9.(双方)时前时却。单观看这9种阵形变化就激荡人心,多有画面感。在这样的阵法变化中,再突出一个“点”——战将郭遵。这位像当年常山赵子龙一样的猛将,杀入敌阵如入无人之境,仅他用的那杆“丈八长矛”,就有90多斤重。复制一杆90多斤重的“丈八长矛”放在“北宋城”,让游客来“掂量掂量”,想象一下1000年前郭遵挥舞这杆长矛杀敌时的血性和悲壮,会令人多么景仰他!

    “三川口败战”震动北宋朝野,元昊大军打掉诸路援军后乘胜直抵延州城下,围困延州七天七夜。幸亏宋军在清涧县西南80里的承平寨防守坚固,未被突破,宋廷又急调驻麟州和环庆的北宋军星夜驰援,由东西两路分头断夏军后路,加之天降大雪,元昊后勤供应出现困难,遂引军北撤,延州之围得解。

范仲淹急赴陕北

    三川口败战后,西北前线主帅范雍被撤换,朝廷任命夏竦为陕西都部署兼经略安抚使、缘边招讨使,任命韩琦为陕西经略安抚副使。韩琦到职后,第一时间向朝廷推荐大自己19岁的范仲俺来西北前线,亦任陕西经略安抚副使,二人并肩作战,力挽西北前线败绩带来的颓势。

    当时,主帅夏竦驻扎在永兴军(今西安市),韩琦负责泾原路防务(治所渭州在甘肃平凉),范仲俺负责鄜延路防务(治所延州即今延安市),以陕西经略安抚副使身份兼“知延州”,军政大权集于一身。三人互为犄角,组成西北前线防御进攻“铁三角”,力开西北战局新局面。

    范仲淹是如何“开新局”的呢?首先是训练军队。战争的胜败取决于一支敢打仗、能打仗的军队。范仲淹大刀阔斧对沿边军队编制和作战方式进行改革。

    宋朝军队官制有总管、钤辖、都监等级别,总管领兵一万人, 钤辖领兵五千人,都监领兵三千人。一旦发生战争,逼迫官小的先领弱兵出战,级别高的将领率精兵在后面逗留不前。范仲淹一针见血指出:“将不择人,以官为先后,取败之道也。”范仲淹全面淘汰老弱军人,选取了一万八千名精兵,分作六队,每队各三千人,分派六位都监统率。对这些选择出来的精兵,又进行了严格的军事训练。范仲淹挑选十二位指挥使,分隶六将,负责军队训练工作。每一营挑选二十五名勇敢健壮的士兵,练习弓弩和短兵器的使用。熟练后,让他们担任教头,一教头负责十位士兵的训练工作。而且,让弓箭手学习短兵器的使用,提高士兵综合作战能力。同时,严肃军纪,处斩了数位克扣士兵粮饷的将官和虚报军功的将官,又将煽动闹事的士兵王羲等四人处死,给骄兵悍将一个深刻教训。如果有敌军入侵,就根据敌情的不同,六队轮番出战,相互照应。经过范仲淹的整顿训练,军队面貌一新,作战能力大大提高。

    二是坚决贯彻积极防御战略,加紧备战,在延州东南西北抢修争夺沿边寨城。向北,范仲淹派部将周美率2000军队修复扼守延州要冲金明寨、万安城。金明寨、万安城都在现在的安塞县,两城寨在延州城北三十里。城寨修复以后,周美以少胜多,多次抵御来犯的西夏军队。

   向东,派部将张亢抢修丰林城等城寨。丰林城位于延安城东李渠镇周家湾村,是东晋16国时大夏国主赫连勃勃所建城池。

    向东北,派部将朱吉等相机修复承平、南安两寨。元昊称帝后,多次举兵南侵,连连攻陷栲栳、承平、南安、金明等北宋缘边城寨,使西夏疆界大大南移。栲栳寨在今安塞县北龙安村,承平寨在今子洲县西南何家集乡,南安寨在今清涧县东北约80里张家石硷村,“北去绥州义合六十里”。当时,榆林市境内大部分区域被西夏占领,承平寨、南安寨成为元昊南侵延州的重要门户,多次攻打两寨。1040年1月三川口败战后,范仲淹于6月走马上任,立即命令加强承平寨防务,抢修寨城,一时陕北榆林、延安交界沿线宋军云集,堡寨相望。

   今天回望这段历史,我们仍为范仲淹当年的排兵布阵叫好!范仲淹摆出的架势是:面对西夏强敌,我范仲淹毫不示弱,不信你李元昊来打打试试看。应该说,范仲淹这种“震慑”是十分管用的,大大延缓和迟滞了元昊南侵的步伐。

    向西,派出大将狄青、黄世宁收复了芦子关、塞门寨等军事要塞。元昊在1040年举兵大举进攻延州,就是在靖边县芦子关南下的。位于靖边县天赐湾乡池河村的芦子关,北控河套,南制延州,东扼绥州,西抵灵州。芦子关主峰大墩山、小墩山海拔均在1700米以上,其四周崖高险阻,东西两边崖立如门,形似葫芦,故称芦子关,秦汉以来一直是兵家必争的险关要塞。安史之乱后,杜甫为追随唐肃宗曾被困芦子关,为叛军虏擒,押解至长安,写下《塞芦子》一诗。司马光曾有诗云“周水犹传檄,芦关未撤烽”,表明这里几百年来一直是战火纷飞。

   范仲淹主政鄜延路后,派出最能战的大将狄青收复芦子关、塞门寨,将西夏军逐出延州北境。

   范仲淹在不到两年时间守卫延州边寨的系列战争中,还发现、举荐了许多军事人才。北宋名将狄青此时就在范仲淹麾下,深得信赖。范仲淹期许狄青将来能成为国家栋梁之材,送《左传》给狄青,特别嘱咐说:“熟读这部书,就可以对大事做出自己的判断。将帅不知道古今,只是匹夫之勇。”狄青此后发奋读书,学习古今军事理论,终成一代名将。此外,种世衡、张亢、周美等都是一代名将。关于用人,范仲淹有自己的衡量标准,时人将其归纳为“多取气节,阔略细故”。就是注重人才道德修养等总体表现,而不在意他们是否有小缺点、小过失。范仲淹在西北前线往往从军情需要的角度出发,突破朝廷规定,启用因过错被降级或废置的有用之才。范仲淹说:“人有才能而又没有瑕疵的,当然要得到使用。但如果因他们有了过失,就不启用,那他们就成了废人。”另一方面,残暴者、贪婪者、无能者,纷纷被调离或免职,朝廷几乎对范仲淹言听计从,一时西北局面焕然一新。得到范仲淹举荐的孙沔、田况、腾宗谅等官员,以后在守卫西北边塞的过程中都有突出的贡献。

   范仲淹主政延州后,西夏南侵的锋芒就这样被逼退,元昊“无以延州为意,今小范老子腹中自有数万兵甲,不比大范老子可欺也。”就是说:再也不能打延州的主意了,范仲淹胸中就有数万大军。大范,指范雍;小范,指范仲淹。可见西夏人对范仲淹的敬畏之心。

   范仲淹主政延州时间不长,但功勋卓著,为后世传颂。他还留下了《渔家傲·秋思》这首千古名词,至今仍被人们不断反复赏读吟咏:“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范仲淹这首《麟州秋词》,也可以说是既写麟州,也写延州。从这个意义上讲,叫《延州秋词》也没错。其词风与唐代时的边塞诗全然不同,显然忧思多于豪壮。那么,是什么使范仲淹如此忧思呢?当然是北宋面对西部崛起之劲敌西夏连年的败绩以及取胜的来之不易。当时,麟州归“河东路”管辖,延州归“鄜延路”管辖,西夏对麟、延二州攻打得最狠,仅一部《辽夏金元史徵》“西夏卷”,有明确记载的攻打麟州、延州的战事就有30次之多。虽然范仲淹守边期间拼尽了全力,也只是扼制了元昊,离彻底战胜元昊那一天还十分遥远。而范仲淹年已老迈,来日无多,这位北宋首屈一指的伟大的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他留下的“先忧后乐”的思想精华和精神结晶,千年以后仍启迪激励人们为国家富强、民族振兴而不懈奋进。

   在陕北征战期间,范仲淹还留下一首清丽的情感小词《苏幕遮·怀旧》,词曰:“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难道千年前范仲淹爱慕过一个名叫“苏幕遮”的北宋姑娘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在将来建设的“北宋城”里,一定给这位像范词一样清丽脱俗的北宋姑娘留有一席之地。

   当然,这属于突发奇想,“苏幕遮”是一词牌名,但正像后世诗词评家点评的那样,“铁石心肠人亦作此消魂语”。有谁又能说,这首词只是写延州任上的羁旅乡思呢?有谁又能说,范仲淹心中没有一位“苏幕遮”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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