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12月25日至28日,中共中央在米脂县杨家沟召开扩大会议(史称“十二月会议”)。此前,毛泽东同志与师哲在杨家沟这座中西合璧的“新院”中,展开了一场党史上著名的对话——“新院对”,毛泽东抛出“四个敢不敢”的时代叩问——“我们长期在农村打游击,敢不敢进攻大城市?进去之后敢不敢守住它?敢不敢打正规战、攻坚战?我们这么大的国家、这么多的人口,要吃要穿,共产党人敢不敢负起责任来?”
这场对话上承1945年延安“窑洞对”,下启1949年西柏坡“赶考对”,构成党探索执政规律“价值引领—能力锤炼—作风固本”的完整闭环,是党从“农村革命”向“城市执政”转型的精神纽带与智慧桥梁。十二月会议以“新院对”的思想叩问为逻辑起点,毛泽东同志作《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报告,直面“敢不敢胜利”的信念之问,破解“如何使政策策略全面走上正轨”的实践之题,从政治、经济、军事、社会等维度勾勒出新中国的清晰雏形。
此次会议为“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提供了战略指导,标志着中国革命从“破旧”到“立新”的历史性转变,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诞生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和实践基础。 2021年9月13日,习近平总书记在杨家沟考察时感慨:“中国革命必然胜利在这里就能找到答案。”这答案既藏于十二月会议的战略擘画,更蕴含在“新院对”的使命担当之中,为新时代“赶考之路”埋下了精神伏笔。
军事转型:
回应“敢打善守”之问,筑牢赶考根基
“新院对”中“敢不敢进攻大城市,敢不敢守住它,敢不敢打正规战、攻坚战”的三连问,直指中国共产党军事战略转型的紧迫课题。 1947年,中国革命迎来历史性转折:3月中共中央主动撤离延安,经青化砭、羊马河、蟠龙三战三捷基本稳住陕北战局;7月刘邓大军强渡黄河、跃进大别山,拉开战略反攻序幕;11月毛泽东率中共中央机关进驻杨家沟,这座“转战陕北取得光辉胜利标志点”“走向全国胜利出发点”,成为革命转型的决策中枢。
解放战争之初,我党军事力量处于劣势,但在“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方针指导下,人民军队成功粉碎国民党全面进攻。面对重点进攻,党中央转战陕北运筹帷幄,部署“三军配合、两翼牵制”战略:刘邓大军千里跃进大别山,陈粟、陈谢兵团分路挺进,西北野战军与华东野战军山东兵团牵制敌军,成功调动国民党南线90个旅的兵力,迫使敌军转入分区防御,彻底丧失战场主动权。
到十二月会议召开时,战争天平已倾斜我方,人民解放军机动作战兵力首次超过国民党军,装备水平通过战场缴获实现质的飞跃。毛泽东同志在会上宣告:“二十年没有解决的战争优势问题今天解决了。”会议提炼的“十大军事原则”,从“先打分散孤立之敌”到“不打无准备之仗”,构建起正规战、攻坚战的系统化战术体系。 1948年,济南战役攻克坚固设防城市,用实践回答了“新院对”的军事之问,为“赶考之路”筑牢了军事根基。
土改筑基:
践行“敢担责任”之诺,夯实赶考支撑
“新院对”第四个“敢不敢负起责任来”的追问,直指中国共产党的执政初心。中国革命的基本问题是农民问题,农村是我党生存发展的基础,解决农民土地需求是赢得民心的关键。 1947年7月至9月,中央工委在西柏坡召开全国土地会议,制定《中国土地法大纲》,明确“废除封建性及半封建性剥削的土地制度,实行耕者有其田”,为消灭封建土地制度提供了战斗纲领。
土改推进中暴露出“夹生饭”、“左”“右”倾向交织、基层党组织不纯等问题,考验着党的治理能力。十二月会议结合杨家沟土改试点经验,明确“依靠贫农,巩固地联合中农”的总方针,划定“不得损害中农利益”的底线,纠正“平均主义”“唯成分论”等错误。杨家沟以“抽多补少、抽肥补瘦”的务实举措,既摧毁封建土地制度,又保护中农和工商业者利益,成为践行“新院对”为民担当的生动样本。
土地改革让广大农民翻身得地,政治觉悟和组织程度空前提高。在“参军保田”口号下,华北近100万、东北160多万、晋冀鲁豫30万翻身农民踊跃参军,各地农民筹措粮草、组建支前队伍,孟良崮战役有92万民工支援,淮海战役支前民工达543万人。这场中国几千年历史上的社会大变革,彻底摧毁了封建制度根基,让农民成为主人,既赢得了最广大农民的拥护,又以实际行动回应了“新院对”的责任之问,为“赶考之路”夯实了群众基础和物质支撑。
统战聚力:
凝聚“共治共享”之心,拓宽赶考格局
“民心是最大的政治”,“新院对”的执政智慧核心在于凝聚最广泛的革命力量,为“赶考之路”汇聚合力。 1947年,革命变局的核心是“作战方式(分散游击→集中攻坚)+执政角色(马克思主义革命党→马克思主义执政党)”的双重转型,团结各阶层人民成为必然要求。抗日战争胜利后,国民党当局贪污腐败、撕毁协定、挑起内战,丧失民心,北平学生抗议美军暴行、全国工人罢工、民族资产阶级绝望转向,形成了反蒋浪潮。
毛泽东同志敏锐把握时局,在“新院对”中深刻认识到统一战线的重要性。十二月会议上,他强调“没有广泛的统一战线,中国革命的胜利是不可能的”,明确统一战线要“孤立敌人,而不是孤立自己”。此时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统一战线,涵盖工人、农民、城市小资产阶级、民族资产阶级、民主党派等广泛力量,比以往更为巩固。
会议规范统战政策:明确“联合工农兵学商各被压迫阶级,组成民族统一战线,成立民主联合政府”的政治纲领;纠正土改中冲击民主人士的“左”倾错误,坚持“三三制”政策;为民主人士李鼎铭举行隆重追悼会,彰显团结诚意。这些举措推动各民主党派认清国民党本质,1948年民盟恢复总部明确“联共反蒋”立场,民革成立与蒋介石集团决裂,形成“打倒蒋介石,建立新中国”的强大政治合力,为“赶考之路”拓宽了格局。
蓝图绘就:
作答“建国立制”之题,明晰赶考方向
建立新中国是中国共产党的核心目标,也是“新院对”“敢负执政责任”的终极体现,更是“赶考之路”的核心方向。从茶陵县工农兵政府到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从陕甘宁边区“三三制”政权到中共七大“联合政府”主张,我党在执政中不断探索政权建设路径。随着解放战争胜利推进,“从局部执政到全国执政”“从革命党到执政党”的历史命题被提上日程。
十二月会议首次将新中国顶层设计提上议事日程,重申“打倒蒋介石,组织民主联合政府”的主张。与此前联合政府不同,此次提出的“民主联合政府”不再包含蒋介石集团,以中国共产党为领导核心,联合其他民主党派和进步力量组建,明确了我党在未来国家政权中的领导地位。会议确立“工农商学兵联合专政”的国体和“民主集中制”的政体,为新中国政治建设指明方 向。
经济领域,会议明确新民主主义革命三大经济纲领——“没收封建阶级的土地归农民所有,没收官僚资本归新民主主义的国家所有,保护民族工商业”,既回应不同阶级利益诉求,又构建了新中国经济体系基本框架。杨家沟时期,党围绕三大纲领开展实践探索,为全国执政积累宝贵经验。 1948年1月18日,毛泽东同志在杨家沟首次提出“中华人民共和国”概念,使新中国轮廓从朦胧想象变得清晰可见,完成了从“敢不敢执政”到“如何执政”的思想跨越,为“赶考之路”明晰了具体方向。
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旧中国,“中国向何处去”是时代之问、人民之问。从洪秀全到孙中山,无数仁人志士未能找到正确答案,而中国共产党在1947年的杨家沟给出了回应。“窑洞对”确立“人民监督政府”的价值根基,回答了“执政为了谁”;“新院对”以“四个敢不敢”锤炼执政能力,解决了“执政凭什么”;“赶考对”强调“两个务必”校准执政作风,聚焦“执政后如何守得住”。三者一脉相承,十二月会议则成为“新院对”思想叩问的实践答卷,构建起“思想—政策—实践”的完整闭环。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一切向前走,都不能忘记走过的路。”杨家沟的“新院对”与十二月会议,是中国共产党的宝贵历史财富,更是新时代“赶考之路”的精神滋养。今天,我们面临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更需继续传承“新院对”中“直面问题、敢破善立、勇担责任、自我革命”的精神品格,继续汲取十二月会议实事求是、系统谋划的实践智慧。
赓续红色血脉,传承红色基因。 100多年来,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华民族焕发新生,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这是历史和人民的选择。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上,我们要以史为鉴、开创未来,勿忘昨天的苦难辉煌,无愧今天的使命担当,不负明天的伟大梦想,在新时代的“赶考之路”上续写新的胜利篇章。